49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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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.
時至後半夜，降雨趨緩。
李巖政撐著傘，在文英的尾隨之下朝著自家宅邸踏雨而行。
一路上，文英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。
“去向顧知愚通風報信的人，是你吧？”
“是。”
冷不丁被問了這麽一句，文英雖說心頭一緊，卻迅速恢覆冷靜，從容應答。
“為何？”
見文英如此爽快的承認了，李巖政的步伐漸漸放緩。
文英回道：“如此方能試出顧知愚對那個叫小鹿的女子，到底有無情愫。若是瞞著他將其秘密處死，即便是顧知愚果真心心念念，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，我們又從何驗證？”
“就這些？”
李巖政口吻中的殺氣也慢慢淡去了，不過他隨即又問：“你沒有其他的想法？”
“其他的想法？”
文英反問：“還請義父明示。”
李巖政笑道：“譬如說，若是顧知愚下定了決心要背叛我，那我就不得不處理他。而他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，你不會不知道我對他寄予厚望，他不在了，我就該重新尋找另一個人取而代之。”
末了，李巖政刻意停下腳步，扭頭看向了文英：“你想必要躍躍欲試了吧？”
“文英未曾有過絲毫僭越之心。”
對此文英並無任何慌亂，只是低頭向李巖政允諾：“義父的意志就是文英的意志，文英絕無此等私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李巖政繼續邁步向前走去：“不過說實在的，顧知愚的成長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。原本我放任小透處理這件事，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。若是他果真死在了文嘉堯的劍下，也就證明我當初看人並不準。”
這時文英接過話來：“好在顧知愚沒有令義父您失望，照此看來，他也有與‘六臂’並駕齊驅、甚至是淩駕於之上的實力，為防有變，還是應當盡快說服他迷途知返，早日加入您的陣營才是。”
“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，不過現在我反倒不急了。”
李巖政笑道：“在那之前，我至少要先確認，他與‘夜螢’真的沒有勾結才行。否則即便是再鋒利的劍，不聽使喚也只會割傷自己的手，留之何用？”
聽出了李巖政的弦外之音，文英道：“是否要安排從那個叫小鹿的女人著手，看看她是否從對岸而來？”
“不急。”
李巖政擺了擺手：“他們今晚都受傷不輕，先讓他們養一會兒無妨。”
話落，李巖政想起了方才雨夜之中，向顧知愚擲出‘忠國’劍的岳謙：“自從他父親受刑身死，而他本人又被嚴令禁足之後，我倒一直沒工夫去在意他。”
文英道：“岳峰當年極力慫恿宗上與對面和談，觸怒了其逆鱗，加之他的主張對您而言是最要不得的，所以您就順勢操縱欽察監送了他一程，掃去了一大障礙。”
“話也不能這麽說。”
李巖政始終沒有徹底放下岳謙：“當初津嶼口之戰，他能夠和顧知愚、郭燦、苑斌一同存活下來，可不僅僅是因為他軍醫的身份。若非有人暗中周旋，免去他一死，我早就一並把他鏟除了。”
文英道：“可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之下，除了在萬華巷經營著一家叫拂葉齋的醫館外，沒有與任何勢力接觸過。”
“不可大意。”
李巖政淡淡笑道：“你忘了嗎？他和顧知愚可是一起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，這些年來他們之間來往從未間斷，若顧知愚果真被什麽力量牽絆著，真要是發生什麽事，難保岳謙不會跳出來幫他。”
末了，李巖政回憶起今夜同樣出現在雨夜之中，眼神之中的寒意無法掩蓋：“今夜，若不是他及時出現給顧知愚送劍，只怕最後的結果還很難說。”
文英問：“那...可要尋機把他除掉？”
“哪兒那麽簡單？”
李巖政冷呵了一聲：“這小子看似與世無爭，一直為人低調，可他對什麽都看得很通透，眼界非常人可比。他能夠只身一人去把關押那個女子的地方，將人完好無損的帶出來，你真當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大夫嗎？”
提及津嶼口之事，文英又想起了另一個人：“可郭燦不是已經向您效忠了，他不也是與岳謙、顧知愚同為昔日同袍的生死之交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
李巖政道：“這小子平常對人都笑臉相迎，野心卻大得很，最為關鍵的，是他行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。我也希望他能夠成為顧知愚的鏡子，讓他認清楚自己究竟應該走什麽樣的道路，才是正確的。”
與此同時，岳謙已然背著南兮回到了拂葉齋。
從她身上取來的鑰匙，剛剛將門打開。
黑洞洞的屋內，伸手不見五指。
左腳剛剛跨過門檻，岳謙忽覺左側氛圍不對。
眼神忽轉，只見空中一條紅光朝著自己面門掄了過來。
本想下蹲閃躲的他，擔心會打到南兮的身上，情急之下不及多想，便敏捷的將其抓在手心。
頃刻之間，火燒一般的劇痛，以及肌膚被灼傷的焦味，令他迅速將其松開。
湊近一看，忍著掌心燒痛的他，這才看清是一平雙手握著撿煤球的火鉗，瑟瑟發抖的蜷縮在門邊。
見岳謙背上的南兮，他以為岳謙要對其不利，再度揮動火鉗朝著岳謙胸前狠狠刺了過來。
這次岳謙一個側步迅速躲開，並順勢用左手抓住了一平的手腕。
“別怕，你姐姐她平安無事。”
為防背上的南兮滑落摔在地上，岳謙只得用受傷的右手勾住了她的腿。
與此同時，還要在制住一平的同時穩定他的情緒。
慢慢的，一平認出了岳謙的臉，想起不久前還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景。
“葡萄架...蝸牛...”
“對，我是隔壁醫館的岳大夫，幫你看病的。”
見一平慢慢想起了自己，岳謙繼續安撫他的情緒。
“岳大夫。”
口中喃喃念著，一平終於丟掉了手中的火鉗。
由此，岳謙也松了一口氣。
“真是沒想到，剛剛那十幾個犬蟲刺客都不能傷我分毫，卻傷在你的手上。”
而伏在岳謙肩上的南兮，緩緩睜開了惺忪的雙眼。
模糊的視野之中，她隱約聽到了岳謙的自嘲。
當她想要看岳謙的右手時，意識又慢慢消失了。
雨過天明，晨曦透過窗戶灑進了床邊，照得南兮睜開了疲憊的雙眼。
“頭好痛。”
剛剛坐起身，後腦勺一陣隱痛令她伸手捂著痛處的同時，也迅速回想起了昨天自己在大安巷被人打中後腦失去意識的事。
環顧四周，卻發現她躺在了自己寢室的床上。
“奇怪了，難道是我在做夢嗎？”
“看你這漫長的夢總算是醒了。”
循聲看向了門外，只見岳謙左手端著冒著熱氣的碗走了進來。
“岳大夫，你怎麽會在這裏？”
南兮一臉詫異的看著岳謙：“而且還隨便進我的房間。”
將手中的冬瓜燉排骨輕輕擱在了她床頭的案上：“今日初十，你忘了要帶一平去我那兒照例看診了嗎？你遲遲沒來，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。”
末了，岳謙看了她發絲淩亂、睡眼惺忪的樣子，不忘嘲諷道：“結果一開門就見你睡得像死豬一樣。”
“為何老罵我是豬啊？”
南兮撅嘴一臉不悅：“我明明一點都不胖。”
岳謙擡起左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：“我指的是這裏。”
生著悶氣的南兮，無意間發現一向慣用右手的岳謙，不僅用左手端著碗，就連擡手戳自己的腦袋揶揄自己，也是左手。
而他的右手，一直背在身後。
“你弟弟我已經給他診過脈了，對毒的驗證也在進行，若是有結果的話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。”
說罷，他便轉身想要離開。
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，南兮註意到他右手纏著的白色紗布，昨夜那模糊的記憶再度浮現在她眼前...
頃刻間，她明白了一切，立刻伸手抓住了岳謙的右臂。
“我昨天被人打暈了，是你把我送回來的，而你的手，是為了保護我被一平用燒紅的火鉗打中燙傷的吧？”
看著岳謙的右手，南兮通紅的雙眼內，溢滿了璀璨的淚光：“為何要騙我？”
“你都看到了...”
本來不想勾起南兮昨天不好回憶的岳謙，是打算瞞著她的，可沒想到回到家後，偏偏在那個時候，南兮卻恢覆了短暫的意識：“既然那個時候你已經醒了，為什麽還賴在背上？”
顯然，岳謙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岔開話題。
然而南兮卻並沒有就此而上當：“到底是誰要對付我？你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救了我？”
“真是麻煩死了。”
岳謙長舒了一口氣，小聲嘟囔道：“早知道不答應他去摻和這事兒了。”
他回過身來，俯視著南兮道：“有人想要劫財劫色，我正巧也要去大安巷看診，無意間看到了你被人裝進麻袋裏，就暗中跟著他們，然後順手把你救了回來。之後的事，你都知道了。”
雖說岳謙隱瞞了真正與陸喻衿脫不了幹系的起因，但事情的經過卻是大體不差。
“為何不惜負傷也要救我？”
“這得你那個好弟弟，也不知他哪來那麽大的力氣。”
之後岳謙也不欲和她繼續深談此事，直接出門回到了自己的拂葉齋。
蘇醒過來的南兮除了後腦外傷隱隱作痛之外，沒什麽大礙。
坐在那裏正在為客人趕制衣裙的她，始終無法對岳謙那受傷的右手不能釋懷。
分神和自己，繡針不慎紮到了她的左手無名指。
看著指尖滲出如紅豆般大小的血珠，她稍加處理之後，便趕忙擱下了手中的針線，快步跑出了鋪門之外。
拋下了最後一絲猶豫，她還是試著探頭看向了拂葉齋的門內。
門內看病的患者並未因岳謙的右手燙傷而減少，而岳謙雖說左手一樣可以診脈，但裹著紗布的右手書寫處方實在不便。
正當岳謙忍著疼捏著筆寫方子時，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。
方要擡頭，只見南兮從他手中將筆接了過來。
“你來說，我來寫。”
岳謙一時陷入愕然：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你是可以，但這麽多患者，你寫得這麽慢，要讓人家一直等嗎？”
萬般無奈之下，岳謙只得短嘆了一口氣。
“當歸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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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不丁被問了這麽一句，文英雖說心頭一緊，卻迅速恢覆冷靜，從容應答。
“為何？”
見文英如此爽快的承認了，李巖政的步伐漸漸放緩。
文英回道：“如此方能試出顧知愚對那個叫小鹿的女子，到底有無情愫。若是瞞著他將其秘密處死，即便是顧知愚果真心心念念，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，我們又從何驗證？”
“就這些？”
李巖政口吻中的殺氣也慢慢淡去了，不過他隨即又問：“你沒有其他的想法？”
“其他的想法？”
文英反問：“還請義父明示。”
李巖政笑道：“譬如說，若是顧知愚下定了決心要背叛我，那我就不得不處理他。而他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，你不會不知道我對他寄予厚望，他不在了，我就該重新尋找另一個人取而代之。”
末了，李巖政刻意停下腳步，扭頭看向了文英：“你想必要躍躍欲試了吧？”
“文英未曾有過絲毫僭越之心。”
對此文英並無任何慌亂，只是低頭向李巖政允諾：“義父的意志就是文英的意志，文英絕無此等私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李巖政繼續邁步向前走去：“不過說實在的，顧知愚的成長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。原本我放任小透處理這件事，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。若是他果真死在了文嘉堯的劍下，也就證明我當初看人並不準。”
這時文英接過話來：“好在顧知愚沒有令義父您失望，照此看來，他也有與‘六臂’並駕齊驅、甚至是淩駕於之上的實力，為防有變，還是應當盡快說服他迷途知返，早日加入您的陣營才是。”
“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，不過現在我反倒不急了。”
李巖政笑道：“在那之前，我至少要先確認，他與‘夜螢’真的沒有勾結才行。否則即便是再鋒利的劍，不聽使喚也只會割傷自己的手，留之何用？”
聽出了李巖政的弦外之音，文英道：“是否要安排從那個叫小鹿的女人著手，看看她是否從對岸而來？”
“不急。”
李巖政擺了擺手：“他們今晚都受傷不輕，先讓他們養一會兒無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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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英道：“岳峰當年極力慫恿宗上與對面和談，觸怒了其逆鱗，加之他的主張對您而言是最要不得的，所以您就順勢操縱欽察監送了他一程，掃去了一大障礙。”
“話也不能這麽說。”
李巖政始終沒有徹底放下岳謙：“當初津嶼口之戰，他能夠和顧知愚、郭燦、苑斌一同存活下來，可不僅僅是因為他軍醫的身份。若非有人暗中周旋，免去他一死，我早就一並把他鏟除了。”
文英道：“可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之下，除了在萬華巷經營著一家叫拂葉齋的醫館外，沒有與任何勢力接觸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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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了，李巖政回憶起今夜同樣出現在雨夜之中，眼神之中的寒意無法掩蓋：“今夜，若不是他及時出現給顧知愚送劍，只怕最後的結果還很難說。”
文英問：“那...可要尋機把他除掉？”
“哪兒那麽簡單？”
李巖政冷呵了一聲：“這小子看似與世無爭，一直為人低調，可他對什麽都看得很通透，眼界非常人可比。他能夠只身一人去把關押那個女子的地方，將人完好無損的帶出來，你真當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大夫嗎？”
提及津嶼口之事，文英又想起了另一個人：“可郭燦不是已經向您效忠了，他不也是與岳謙、顧知愚同為昔日同袍的生死之交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
李巖政道：“這小子平常對人都笑臉相迎，野心卻大得很，最為關鍵的，是他行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。我也希望他能夠成為顧知愚的鏡子，讓他認清楚自己究竟應該走什麽樣的道路，才是正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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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岳謙背上的南兮，他以為岳謙要對其不利，再度揮動火鉗朝著岳謙胸前狠狠刺了過來。
這次岳謙一個側步迅速躲開，並順勢用左手抓住了一平的手腕。
“別怕，你姐姐她平安無事。”
為防背上的南兮滑落摔在地上，岳謙只得用受傷的右手勾住了她的腿。
與此同時，還要在制住一平的同時穩定他的情緒。
慢慢的，一平認出了岳謙的臉，想起不久前還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景。
“葡萄架...蝸牛...”
“對，我是隔壁醫館的岳大夫，幫你看病的。”
見一平慢慢想起了自己，岳謙繼續安撫他的情緒。
“岳大夫。”
口中喃喃念著，一平終於丟掉了手中的火鉗。
由此，岳謙也松了一口氣。
“真是沒想到，剛剛那十幾個犬蟲刺客都不能傷我分毫，卻傷在你的手上。”
而伏在岳謙肩上的南兮，緩緩睜開了惺忪的雙眼。
模糊的視野之中，她隱約聽到了岳謙的自嘲。
當她想要看岳謙的右手時，意識又慢慢消失了。
雨過天明，晨曦透過窗戶灑進了床邊，照得南兮睜開了疲憊的雙眼。
“頭好痛。”
剛剛坐起身，後腦勺一陣隱痛令她伸手捂著痛處的同時，也迅速回想起了昨天自己在大安巷被人打中後腦失去意識的事。
環顧四周，卻發現她躺在了自己寢室的床上。
“奇怪了，難道是我在做夢嗎？”
“看你這漫長的夢總算是醒了。”
循聲看向了門外，只見岳謙左手端著冒著熱氣的碗走了進來。
“岳大夫，你怎麽會在這裏？”
南兮一臉詫異的看著岳謙：“而且還隨便進我的房間。”
將手中的冬瓜燉排骨輕輕擱在了她床頭的案上：“今日初十，你忘了要帶一平去我那兒照例看診了嗎？你遲遲沒來，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。”
末了，岳謙看了她發絲淩亂、睡眼惺忪的樣子，不忘嘲諷道：“結果一開門就見你睡得像死豬一樣。”
“為何老罵我是豬啊？”
南兮撅嘴一臉不悅：“我明明一點都不胖。”
岳謙擡起左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：“我指的是這裏。”
生著悶氣的南兮，無意間發現一向慣用右手的岳謙，不僅用左手端著碗，就連擡手戳自己的腦袋揶揄自己，也是左手。
而他的右手，一直背在身後。
“你弟弟我已經給他診過脈了，對毒的驗證也在進行，若是有結果的話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。”
說罷，他便轉身想要離開。
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，南兮註意到他右手纏著的白色紗布，昨夜那模糊的記憶再度浮現在她眼前...
頃刻間，她明白了一切，立刻伸手抓住了岳謙的右臂。
“我昨天被人打暈了，是你把我送回來的，而你的手，是為了保護我被一平用燒紅的火鉗打中燙傷的吧？”
看著岳謙的右手，南兮通紅的雙眼內，溢滿了璀璨的淚光：“為何要騙我？”
“你都看到了...”
本來不想勾起南兮昨天不好回憶的岳謙，是打算瞞著她的，可沒想到回到家後，偏偏在那個時候，南兮卻恢覆了短暫的意識：“既然那個時候你已經醒了，為什麽還賴在背上？”
顯然，岳謙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岔開話題。
然而南兮卻並沒有就此而上當：“到底是誰要對付我？你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救了我？”
“真是麻煩死了。”
岳謙長舒了一口氣，小聲嘟囔道：“早知道不答應他去摻和這事兒了。”
他回過身來，俯視著南兮道：“有人想要劫財劫色，我正巧也要去大安巷看診，無意間看到了你被人裝進麻袋裏，就暗中跟著他們，然後順手把你救了回來。之後的事，你都知道了。”
雖說岳謙隱瞞了真正與陸喻衿脫不了幹系的起因，但事情的經過卻是大體不差。
“為何不惜負傷也要救我？”
“這得你那個好弟弟，也不知他哪來那麽大的力氣。”
之後岳謙也不欲和她繼續深談此事，直接出門回到了自己的拂葉齋。
蘇醒過來的南兮除了後腦外傷隱隱作痛之外，沒什麽大礙。
坐在那裏正在為客人趕制衣裙的她，始終無法對岳謙那受傷的右手不能釋懷。
分神和自己，繡針不慎紮到了她的左手無名指。
看著指尖滲出如紅豆般大小的血珠，她稍加處理之後，便趕忙擱下了手中的針線，快步跑出了鋪門之外。
拋下了最後一絲猶豫，她還是試著探頭看向了拂葉齋的門內。
門內看病的患者並未因岳謙的右手燙傷而減少，而岳謙雖說左手一樣可以診脈，但裹著紗布的右手書寫處方實在不便。
正當岳謙忍著疼捏著筆寫方子時，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。
方要擡頭，只見南兮從他手中將筆接了過來。
“你來說，我來寫。”
岳謙一時陷入愕然：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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